hey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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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man，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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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老崔生二三事
                    老崔生年轻的时候，总想着要干一番大事业，然而又认为要干大事业不能拘于小节，所谓读书习武都是下作人干的事，只是太平盛世，整个长安发生最大的事就是卖剪刀的王麻子和卖菜的张瘸子因为摊位问题打了起来，官府随便打发了一个老捕快懒洋洋的过来看了几眼，后来更随便的给两个人判了一个随意摆放摊位影响市容和交通的刑责。

        王麻子和张瘸子麻溜的一人塞了一贯钱给老捕快，然后三个人愉快的绕过围观的人群到东街铺子的小酒馆点了几个菜喝了起来。围观的群众很失望，见实在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老崔生混在人群里，不停的摇头，他满以为王麻子会操着剪刀上去给张瘸子扎上几个窟窿，然后他再跳出来大吼一句，光天化日岂可伤人性命，从而赢得一片喝彩，于是他的大事业就有一个良好的开头，至少在广大群众面前可以潇洒的露一回脸。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人怎么说停手就停手。”老崔生嘟啷着，不由得想起了三国时期说干就干的豪气，又摇了摇头。

       老崔生喜欢漂亮的女人，当然基本上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或者说雄性动物对于美丽的异性在数学上有一种无限的趋向性。这种趋向性有时也会出错，比如对美丽的同性。因此老崔生平日了除了每天长吁短叹自己伟大的抱负以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带上几个家丁，在大街上对着漂亮的姑娘小媳妇儿吹口哨，当然一定要有一把折扇，无论寒暑。老崔生现在虽然老了，但是习惯难改，只是被几个印度人骗着买了印度神油之后，每次开始吹口哨，自己就尿急起来，加上年纪又大，膀胱老化撑不住尿液的重量，口哨一吹，尿液就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再后来甚至听到别人说口哨二字都会忍不住，所以崔府立了一个规定，一，不准吹口哨，二，不准提起口哨二字。
       就这样过了十年，老崔生依旧是满肚子的抱负游荡在街上邂逅漂亮的姑娘小媳妇儿，他爹实在是看不下去，草草的给他找个个媳妇儿，然后花钱找关系买了个小官。只是衙门清闲，老崔生天天呆坐在案桌之上，心里面仍然是各种伟大的抱负。随着抱负的日益扩大，老崔生的姨太太也越来越多，后来凑了两桌麻将，索性就直接在老崔生的衙门里面推了起来。

     “等等！老爷自摸十三番糊了。”老崔生满面红光，自己的伟大抱负一瞬间就变成了自摸推下去的麻将。

      崔生出生的那一年李白刚给杨贵妃写完诗，皇帝一开始认为不错，后来细细想了下，加上太监高力士又在自己耳边吹了吹风，顿时觉得李白是在精神上勾搭自己的老婆，颇为不爽，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李白赶出了长安。老崔生是高兴的，他一向和李白有过节，大约是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在胭脂楼抢花魁，那个醉鬼竟然当着他的面抱走了小桃红，为此，老崔生一直耿耿于怀。这一年，老崔生有两件高兴的事，一，李白滚蛋了。二，自己终于有儿子承继香火了。老崔生快到三十岁才生出儿子，私下底也看过不少大夫，本地的说是肾精不足，开了一些大补的药材，老崔生吃的鼻血横流，依旧没生出儿子。后来托关系找了一个法国大夫，法国大夫说这好办，每天吃面包，然后掏出了经典的法式长面包，说是以形补形，老崔生最后吃的见到面食就犯恶心还是没什么效果。最后厨房的大厨老王头说老爷你每次行完房事就放里面不要拿出来，果然没出一年，崔生就呱呱坠地。老崔生大喜之下赏了老王头一笔钱，老王头拿到钱后说要辞职，年纪大了，掌勺的手抖，怕多放了盐，齁到府上的各位，况且官盐又贵，放多了免不了浪费，至于私盐，由于官府对盐控制得紧，那些贩私盐的贩子上下打点之后就没多少利润，又决计不能卖的比官盐贵，所以直接在里面掺沙子，等到别人牙齿磕掉找麻烦，商贩子往往就说最近海边风大，晒盐容易进灰。老崔生觉得有理，加上又刚受了恩惠，准了老王头的要求，次日，老王头行李都没收拾拿着自己的积蓄大清早就做上驿站的第一趟长途车跑了。

      后来安史之乱，老崔生长叹一声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兴奋的向皇帝请愿要带兵御敌，哪知道还没到皇宫，就看到皇帝载着大众一班人马飞快的往城外奔，看到老崔生还打了个招呼：“爱卿，别墨迹了，跑路要紧。”

      这时候的长安忽然就没了帝王之气，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跟着皇帝往外跑，跑到城外那种重力加速度也一瞬间变成了负的，以前走路可以飘起来城里拥挤不堪寸步难行，到城外时，忽然都像长了翅膀一样，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

       老崔生一开始是拒绝的，他觉得要做大事业就要和长安共存亡，后来几个姨太太哭哭啼啼，老崔生实在是没法，仰天长叹一声，领着一众老小追着皇帝去了。

       再后来战乱平息，老崔生忽然就成了三朝元老，虽然没能上战场建功立业但是老崔生自己的抱负终于在迂回战术也就是逃跑中实现，自然还是要摆摆阔气的，就学着那些官宦贵胄，养了一个黑奴。然而老崔生年级毕竟大了，每次出门办事，坐在黑奴身上倒是阔气，只是来回跑下来，自己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后来又觉得看破了红尘虚名，还是坐轿子比较舒服，黑奴就直接给了儿子。

      半依在姨太太胸上的老崔生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儿子闹出这种事着实荒唐，但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哟！老爷！侬有什么好担心的，侬和那个郭子仪的关系那么好。”姨太太摇着扇子把老崔生的头又往自己的胸上按了按。

      老崔生豁然开朗，“明天就让那个小畜生去找郭将军谋点事做。”

北溟有鱼

小冷，笔力深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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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崔生被老崔生打发出门去见郭子仪的那一年，崔生二十五岁。人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什么都想干，但是往往什么都一事无成，比如我自己，脑子里新奇的想法爆米花一样轰的一下全部蹦出来，但是往往做起来的时候会发现缺乏逻辑，然后开始厌倦，最后就不了了之。所以崔生早已忘了他自己前几天想要做生物学家的理想，惬意的蜷在昆仑的布袋里，思维也跟着昆仑的步伐上下起伏。二十五岁的时候，长得漂亮，思维活跃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在胡思乱想，而且又容易相信一些鬼话。比如我之前的老板天天对我说，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工资待遇一定是会涨上去的，当时我刚毕业，二十三四岁。听得热血沸腾，干劲十足，做了几年，到了二十五六岁，恍然大悟发现之前老板说的都是一些鬼话，因为公司每进一个人，老板都要把相同的话再重复一遍，而且眼神满是关切。


      总之，二十五岁的崔生蜷在昆仑的背上，惬意而又热血，开始规划起来经郭子仪推荐当官之后，要做一个好官，要两袖清风，为民请命。当然大多数开始走上仕途的年轻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heyman what s  up"崔生又滚到了地上。


      崔生本来想钻出来拉着昆仑大骂一顿，忽然想起来是在大街上，身为一个读书人要注意风度。于是崔生强忍着屁股的疼痛，尽力的露出笑容，慢慢的优雅的从布袋里飘了出来。


      “昆仑，怎么了？”崔生站起来绵软优雅的以长安城最流行的读书人口气问道，虽然屁股依旧很痛。昆仑往前跳了几步，头上的独辩甩的飞高，指着前面的一个波斯大胡子说道："hey man  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的。”


        波斯人本想发作，但是看到崔生以后马上赔笑脸说道："呐，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有急事。”波斯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柱状的物件。


       “我不吃法国长面包。”崔生还没等波斯人完全拿出来，马上说道。后来证实了波斯人实际上拿出的不是法国长面包，而是一个牛皮桶，一头大一头小都装着玻璃片。
         波斯人说这个生牛皮作的镜筒叫作千里镜，不但可以看到千里以外的东西，而且可以看到过去未来的事情。这当然是顺口胡编，夸大其辞，但是崔生不知道波斯人的品行，就完全相信。波斯人介绍完以后豪气的和崔生说交个朋友把这个千里镜送给崔生。崔生欢喜的接过来，然而波斯人马上又说道，他就是来做这个生意的，崔生可以入个股，到时候分钱就行。崔生听完拿着千里镜看了一看，发现很远的地方的大姑娘曝露的胸脯看得一清二楚，觉得这是好买卖，急忙唤过昆仑拿钱。实际上，直到崔生和红绡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崔生也没拿到分红，后来托人打听波斯人的去向，却发现波斯人早就靠千里镜骗了一大笔钱跑回了自己的国家。


     崔生拿着千里镜，索性布袋也不要，就双腿一分骑到了昆仑的脖子上，拿着千里镜到处窥视大街上的姑娘小媳妇儿。

     “heyman  你干嘛拿棒子咯我的脖子。”昆仑感觉脖子的地方有一个硬物慢慢肿胀起来，崔生脸一红，俯首在昆仑耳边说道：“不是什么棒子，你少爷的命根子。”说完把千里镜往昆仑右眼一放，昆仑的帐篷也慢慢的支了起来。于是主仆两人看了一路，终于到了郭子仪家。


      实际上从武则天以后，长安的民风彪悍起来，准确的说妇女可以顶半边天，天气又热，妇女们上街都是低胸爆乳，一般人家的还穿个亵裤挡挡，至于那些走街串巷，浓妆艳抹的窑姐，大多数连裤子都不穿，一是可以免费蹭黑人驼行，二是到了客人家可以尽快的完事，甚至当客人实在是受不了，找个僻静之处，裙摆一撩就可以完事。


      所以二十五岁的崔生确实得到了一件宝贝，至少站在二十多年除了自己的妈就没见过别的女人的裸体的崔生的立场。以至于后来明白过来是被波斯人骗了，但崔生也没有觉得吃了多大的亏。


      
      

北溟有鱼

小冷写东西很舒缓，收放自如，我写东西磕磕绊绊的，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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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昆仑的回忆录


        中唐时节，长安街头，车水马龙，后来我在路边摆了一个摊，专门为人算命，一张小桌，我席坐在地，用竹竿挑了一帘旗——“醉生梦死”。我并不卖酒，双手拢在袖管，等时光流逝。
       冬天的时候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我看着那条臭水沟，很久以前，长安街上的痞子会擦上鞋油，冒充老黑将行人驮着往里面丢，然后摸走行人的钱袋。臭水沟的上面就是城墙，破旧斑驳，朝廷很久没有打理，而那些城管也只是跑上去赶赶练摊的或者收点市容管理费。

      我看着一个人朝我走来，全身漆黑，与白雪相映倒也有趣。寒风凌冽，来人仅用一块腰布裹着下半身，露出上半身结实虬结的肌肉，走进了我才看清来人脑后提着一流小辫，前额却是剃得精光。

      “heyman。”黑人到我跟前坐下，将原本在他屁股下面的雪分向了两边。

     “我看客人印堂发黑，人中发紫，近期必有大祸。”我斜拉着眼，胡乱应付。

     “我不是来算命的，我要来讲一个故事。”老黑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很久以前，我在东非的草原上和猎豹狂奔，后来酋长卖我做奴隶，我在地中海上摇船，有时候我看着海，慢慢越过天际，我突然会失去方向，这时候我就会挨上几鞭子。”

    “我要睡午觉。”我摆摆手，表示并不想听。老黑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上了岸，沿着沙漠一路走过敦煌，最后来到这位大的长安城中。”老黑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圆圆的眼睛慢慢瞪大。

     “我有一个回忆，你能不能帮我写下来。”
     “不能，我忙着，没闲工夫。”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崔生，后来我和他一起去拜访郭子仪，他却和那个红绡好上了，半夜的时候我去把红绡从郭子仪家里背了出来，成就了他们的好事。”黑人说完看着我。

     “哦，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是孤独一人。”我索性躺了下来，雪融化成水顺着衣领流进我的脊梁，我不由得打了几个哆嗦。

      “郭子仪家里有一只狗，来自南海，咬了我屁股一口，那只狗很神奇，我扔给它骨头也不吃，也不吼叫，就是直愣愣的对着我低鸣。“老黑脸上稍微露出害怕的痕迹，转瞬又消失不见。”我和那只狗就那样对望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里屋传来一声呼哨，狗便跑了，我一把瘫坐在地上，汗这个时候才流出来。”

       老黑低下头，“从前在东非的时候我连狮子都不怕，那个时候我却是害怕极了。”

       “把红绡背出来以后我就和崔生他们逃上了江南，一个叫王妈的老鸨给我们指路，我们就那样跑啊跑，到了海边，发现无路可走，于是盖了房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几年。”

     我突然感到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又独自一个人跑了回来。”话音刚落，几十个甲士从城墙外飞奔而来，老黑一看到这些甲士，撒腿就跑，边跑边喊：“hey man，后会有期，我要这样跑回家去了。”


     声音消失的时候，人早已无影无踪。

    于是我得到了这个故事，便不完整，又过了十几年，有人说看到一个老黑在洛阳卖药，而我会想，大概那个讲故事的老黑，早已跑回非洲，追着羚羊寻找自己的自由了吧。

     我有时也会揣摩崔生他们逃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了半天除了头痛也并没有什么头绪，后来郭子仪去世，皇帝按照三公之礼厚葬，听说家里的几个姨太太也要死要活，于是上报户部要求自杀，但是户部尚书说太平盛世，怎么好好的要自杀，劝了又劝，姨太太们总是不听，后来户部尚书实在没办法，就说自杀殉葬要按照礼数，这归礼部管，于是又闹到礼部，礼部尚书闭门不见，姨太太们又告到皇上那里，当时皇帝正在犯头痛，闹的不耐烦直接让姨太太们去销户，然后白绫御酒的赐了不少。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姨太太们并没有死成，但是逢人就会哭诉说他们家郭老爷托梦，不让她们下去扰乱清静。再过了许久，立新甲街一号突然宣布关门歇业，据说是老板娘突然去世。又过了几年，再没人提起这些事，我依旧摆摊算着我的卦，看着长安城扬起的尘土落下，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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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一个人住了很久，辞了工作，断了许多联系，一年四季都坐在桌前。我并不悲观，我至少相信一件事，这是上的所有事，都各有各的趣味。过去有趣，渴望有趣，而充满未知的未来则简直就是有趣的完美体。只是所有人都内心假装着无趣，板着脸过自己的生活，有时板的久了换个身份开始放纵，但发现脸上的肌肉拉也拉不开，想笑，最终在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我十七岁的时候爬得很高，看树看天砍人，看一望无际。二十七岁的时候偻着背，简直一步也不想出门，我就是这样一天天老下去。少年的时候，我看着紫红的天空，天空下墨绿河水边的芦苇，芦苇上掠过的蜻蜓。现在，我一直告诉自己生来无趣，而且并不喜欢有趣的事表里如一，我本来不是这样，但是非要装成这样，后来我找到一个方法证明自己是错的，那就是孤独一个人出去行走，看着自己被拉得很长的影子，衍生向那些未消失的地方。




     过了很多年，认识很多人，经过很多事。我瘦削，几乎如柴，每天趿着一双人字拖，短袖，裤子也不穿在家里穿梭。有时我会想起那些忽然就失去的人，忽然就不想再做的事。我假定自己绝望，然后强忍着绝望活在世界上，告诉自己所有的终将烟消云散。


    有一件重要的事——至少我还活着，我还年轻。


     二十六七年，活的并不完美，或者说我并不想仅仅只活一个此生此世，应该还可以拥有一些诗意美好的东西。
   （完）

丑照一张，遭友人恶搞，甚觉有趣，奉上，仅以记录。为人懒惰，经常停摆，自第一篇柳毅传开始，居然就过了几年，岁月流水如斯！后会有期，大概
     

北溟有鱼

看完之后，感慨不已。不悲观，相信生活有趣。说明灵魂没有麻木，活在痛楚中，也是活在希望中。
从小到大，从过去到未来，我们一次一次地迷茫，也说明一次一次地在寻找人生的方向，生命的坐标，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地捏在手心里。
看到你的文字，感动不已。愿一切安好，小冷。

北溟有鱼

再看一遍，觉得十二章之后，收尾略显草草，一个转述就结束了。以后心境好了，可以再完善下。一家之言，我也是凭感觉乱说。

论坛萌新2671761

因为小冷同志不想写了。。